每年四月份以后,学校人工湖旁边种的一圈桃树就开始开花,白天人太多,荻花题叶不愿意和一堆大妈小孩站在一块,觉得自己站在哪都挡着人家拍照,就每天都绕着走,某天夜里风月用小石头砸他窗框,他冒出个脑袋问你们干嘛啊?

风逍遥举起手里装着啤酒零食的袋子喊:出来玩。

不去,荻花题叶扭头。

雪也去,无情葬月开口说,你去不去。

去去去,荻花题叶又冒出脑袋,你们等我会儿,不许先走,我马上下来。


惨被拒绝的风逍遥木然的举着袋子,回头看无情葬月一眼,无情葬月扭扭脑袋上的棒球帽,耸了耸肩。




他们走到人工湖旁边的草地上时玲珑雪霏正坐在餐布上,背靠着一颗正纷纷扬扬落花的树,荻花题叶眨眨眼,一句落花人独立还没出口,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说,嘘,开黑呢,等我玩完这局。

荻花题叶面不改色的闭上嘴,从风逍遥袋子里拿出一袋薯片开始吃。



夜里学校里没有很多非在读人员,荻花题叶坐在一片桃花里,一边吃薯片,一边听无情葬月说,人家都是小情侣来这儿幽会,咱们四个跑来野餐,惨,太惨了,不知谁更惨。

你们俩都走,荻花题叶指指无情葬月和风逍遥,说,就不违和了。

更违和了,我暂时还很直,玲珑雪霏放下手机瞟了荻花题叶一眼,从无情葬月手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块牛肉干嚼着,长出了一口气靠在树上,说,再来一局,赢了我就不玩了,荣耀下线。


玲珑雪霏往树上靠的力气大了点,本来就在落的花落下来更多,荻花题叶在无情葬月吃吃单的笑声里手伸进薯片袋子里,拿出一朵桃花来,花还没枯萎,水灵粉嫩,花瓣也没缺失,漂亮的像还在树枝上还未零落时,他想了想,把花递到雪面前,说,雪,这花好看,给你。

别捣乱,雪盯着屏幕往旁边让了让,花伸过来的手挡住了她看屏幕的视线,一边按屏幕,一边接着说,我要这东西干嘛,几天就枯了。

雪妹这个人,作为风花雪月四个人里唯一的一个妹子,却不凑巧成了最不解风情的那个,每天夹在伤春的花和悲秋的月中间饱受对自身女子力的自我怀疑,实在没法理解文青俩人的部分脑回路。

荻花题叶把手收回来,把花在手指间捻着,有点无奈的笑,你可以夹进书里,稍微处理一下就好,可以当书签,不会枯萎的很快。

哪天你已经忘了这朵花时,又翻开这本书,偶然再见,会很惊喜的,花语气不咸不淡,脸上还有点笑意,很是体面。

那这桃花真是可怜,月忽然插嘴,本该和其他花一样热热闹闹开在枝头,过早凋零便罢了,还要在一本不常翻开的书里慢慢枯萎,时间被枯萎的过程拉的那么漫长,只好心心念念等着什么人什么时候再翻开这本书时,再看他一眼。

花瞥了无情葬月一眼,他早习惯了无情葬月拆他的台,心里比谁都知道这货何等的蔫坏,但是可能是今晚夜色过于沉静,他反而没有了平时十分配合着暴跳如雷的性致,于是竟可算是颇为心平气和的去看这位杠精,夜里桃花林灯光晦暗斑驳,落下边界模糊影影绰绰的花影,无情葬月偏着脑袋专心致志的嚼着牛肉干,腮帮子鼓起一小块,清秀的眉眼低垂,显的更孩子气了些。

无端让荻花题叶想起幼年时被他后来誉为一场惨剧的开端的四人的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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